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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6章 暗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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毓敏聽到鰲拜矯詔殺人的時候, 已經是這一天晚些時候的事兒了。

她聽著香草嘰嘰喳喳的說這事兒,人一下子楞住了。

她還記得玄燁在此事上的憤怒和不甘,如今鰲拜如此行事, 只怕這孩子……

毓敏沒敢多想, 只吩咐底下人準備了皇帝愛吃的菜和茶水, 今日受了這樣大的挫折, 這孩子指不定要過來一趟。

不過這次毓敏卻是猜錯了,玄燁今天並沒有來。

毓敏坐在屋裏等了很久, 也沒等到人過來,她心裏有些疑惑的同時,也生出了幾分欣慰。

有時候,孩子長大真的只是一瞬間的事兒,她知道,自己的壽安宮,對於玄燁來說, 就是一個避風的港灣,他有什麽難過的, 不高興的事兒,都會來找毓敏傾訴。

可是現在, 他遇到了他這輩子目前來說可能是最恥辱的時刻,他卻沒有過來。

毓敏不知道這孩子具體是怎麽想的, 但是一個人若是能忍受痛苦, 控制自己的情緒, 那就說明, 他的心智在一步步邁向成熟,畢竟只有小孩子才會哭著向大人訴說自己的難過,而成年人只能默默忍受。

毓敏欣慰的同時, 又有些傷感,可是她卻明白,這是每個人走向成熟的必經之路。

香萍這時從外頭走了進來,她看起來有些小心,低聲道:“娘娘,晚膳已經備好了,現在可要用膳?”

毓敏輕輕一笑,低聲道:“用吧,扶我過去。”

香萍心裏這才松了口氣。

**

第二日一早,毓敏起了個大早,洗漱了一下,就和前來請安的皇後一起往慈寧宮去了。

皇後今兒看著神情有些不安,毓敏想著昨天的事兒,大概也能明白她的想法,毓敏拍了拍皇後的手,柔聲安慰:“別擔心,玄燁這孩子,自小就心志堅定,不會這麽容易被打垮的。”

皇後聽了這話勉強一笑,許久才小聲道:“兒臣就是有些心疼皇上。”

毓敏一楞,看向皇後。

不過此時的皇後已經整理好了情緒,面上只露出一絲淺淡的羞澀,低聲道:“是兒臣失言了。”

毓敏卻溫柔的搖了搖頭:“你能如此為他著想,是他的福分。”

皇後面上一楞,一時間竟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但是毓敏已經不再多言了,兩人就這樣沈默著朝著慈寧宮走去。

**

此時的慈寧宮,安靜的落針可聞。

哪怕如今已經坐了一屋子的人,可是這些人此時卻不敢多說一句話。

主要是今兒太皇太後的表情實在嚇人,往常太皇太後不管心裏怎麽想,面上都是一副慈悲淺淡的笑意,可是今兒太皇太後的臉繃得緊緊的,不見一絲笑意,情緒也很低沈,低氣壓明顯的在殿中彌漫。

在場之人,都是在宮裏混跡慣了的機靈人,讀空氣的能力可以說是她們的生存必備能力,因此一看這個情形,不管知不知道外朝發生的事情,都緊守心神,多一句話也不敢說。

毓敏進來時也察覺到了屋裏氣氛的不對,不過她面上表情不變,一進來先給太皇太後行了一禮,等叫了起,這才安坐。

今兒倒不是她來遲了,是太皇太後起早了,比以往都早了半個時辰,因此毓敏心裏倒也沒什麽不安的,只是好奇,在知道鰲拜如此跋扈之後,太皇太後還會作壁上觀,不動如山嗎?

太皇太後自然不會,這一日,她罕見的拿出了十分威嚴的姿態,叮囑了在場眾人,日後要緊守門戶,謹言慎行,約束好宮中奴才,不許鬧出什麽亂子來。

然後又吩咐皇後,今日之後,宮裏大事小情都得慎重對待,不得輕忽。

大家夥似乎是嗅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,因此一時間竟是有些人心惶惶。

可是太皇太後卻不會在乎這些,她的視線,從在場眾人身上一一掃過,最後在鈕祜祿氏身上稍稍停留了片刻,鈕祜祿氏的臉色白了白,不過還未等她開口說什麽,太皇太後的視線已經移開。

只聽她淡淡道:“打今兒起,宮裏上上下下都給我繃緊了弦,要是讓我聽到哪宮人亂嚼舌根子,通傳消息,定不輕饒!”

毓敏心裏約莫是明白了,太後只怕是察覺到了鰲拜的不受控制,終於要下定決心和玄燁站到一條線上了。

這是好事,毓敏心裏松了口氣。

這一日早晨,玄燁因為事忙並沒有來慈寧宮請安,毓敏也依舊沒見著自己兒子,但她心裏卻不失落,她明白,做皇帝和做普通人不一樣,這個職業所要承受的壓力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。

一直到這一日晚些時候,玄燁終於離開了乾清宮,他第一站去的,並不是壽安宮,而是慈寧宮。

也不知他在慈寧宮都和太皇太後說了什麽,足足在慈寧宮裏待了一個半時辰這才出來。

等出來的時候,外頭的天都黑透了。

玄燁站在慈寧宮外頭腳步頓了頓,又朝著西北方看了一眼,猶豫片刻,終於道:“太後歇下了嗎?”

玄燁跟前的大太監趙昌立刻站了出來,他清楚,皇上說太後時,多半指的是壽安宮太後,他若想說仁憲太後,一般會用慈仁宮太後指代。

“奴才剛剛命人去打探了,太後娘娘還沒歇下呢。”

趙昌是什麽樣的人,那是在玄燁跟前伺候老了的人精,皇帝心裏想的是什麽,他至少能摸來一半,因此提前就做好了打探。

玄燁沈默片刻,終於點了點頭:“既沒有歇下,那就過去看看吧。”

趙昌笑著應了一聲,然後就令引路的小太監,提著燈籠往壽安宮的方向開路了。

太皇太後此時坐在屋裏,聽底下人稟報說,皇帝往壽安宮去了。

她渾濁的眼中露出深沈之色,許久才淡淡道:“到底還是個孩子,離不了娘。”

一旁的蘇麻喇姑聽了,笑著道:“皇上的年紀本來就還小呢,娘娘又何必多做苛責,今日聽著皇上言行,豈不是比以往穩重老辣了許多。”

太皇太後聽著這話點了點頭:“這回的確是長進了。”

說完又頓了頓:“我總覺著,佟氏如此嬌慣他,不是好事。”

蘇麻喇姑心下一緊,下意識看了太皇太後一眼,可是卻從她的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,蘇麻喇姑低下頭,許久才輕聲道:“說到底皇上也是人,只要是人,就沒有一直緊繃著心神的道理,一張一弛才是正道。”

太皇太後聽著這話皺了皺眉,看向蘇麻喇姑,許久也不移開視線。

蘇麻喇姑只覺得後背有些發涼,但是還是強撐著頂住了這樣的視線。

她說這話,也不止是為了皇帝和壽安宮太後,更是為了太皇太後和科爾沁蒙古,若是太皇太後真的一時糊塗做出點什麽,那日後,日後……

蘇麻喇姑只覺得心神悚然,不敢多想。

等太皇太後終於移開視線時,蘇麻喇姑的後背早就出了一身冷汗。

可是蘇麻喇姑還是不敢放松心神,依舊垂著眸,等著太皇太後吩咐。

片刻,太皇太後有些飄忽的聲音這才傳來:“你這話倒也有幾分道理。”

蘇麻喇姑心底這才一松,也是這時她才察覺,自己早已經被汗浸透了幾層衣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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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不說慈寧宮中主仆的交鋒,此時的壽安宮中,卻是一副溫馨自在的畫面。

聽著玄燁來了,毓敏原本都想準備洗漱洗漱睡下了,立刻又來了精神,急匆匆讓人給自己更衣,然後又讓人去準備皇帝愛吃的茶水點心,自己則是在香萍的攙扶下,從內殿走了出來。

一出來就看見玄燁站在正殿,背著手,仿佛是在看墻上的一幅畫。

毓敏忍不住露出一個淺笑,柔聲道:“這幅畫還是去年我壽辰時你送過來的,怎麽,今兒見著了竟然認不出了嗎?”

玄燁這才回過頭,面上露出一個淺笑:“往常我一直記得,額娘墻上掛著的畫是汗阿瑪賞的那一副,今兒再一看,竟不是之前那個了,因此有些驚訝。”

毓敏笑著搖頭:“我都多少年沒掛過那副畫了,你這孩子,日子都過糊塗了。”

玄燁有些訕訕的垂下頭,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。

毓敏看著他這副樣子,卻是心下一軟,語氣也跟著溫和了許多:“昨個怎麽沒有過來?”

玄燁沈默片刻,終於道:“如此大辱,兒臣當謹記,怎麽能勞煩額娘為我操心。”

他說這話時,語氣平靜無波,無悲無喜,仿佛昨日那件事,對他來說多麽不值一提似得。

可是毓敏卻能聽出來這份平靜背後的洶湧波濤,臣子矯詔殺人,對於君主來說,是一種多麽大的侮辱啊,而這孩子,竟也就硬生生獨自將這份屈辱吞了下去,面上不露出分毫,也並不尋求旁人的半點安慰。

毓敏心中感嘆,這孩子,真的是長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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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晚,母子二人再沒有說朝政之事,只是簡簡單單的用了一頓飯,或者說是毓敏陪著玄燁吃了一頓飯,畢竟都這個點了,毓敏早就吃過了,而玄燁卻因為與太皇太後談事情,忘記了吃飯。

等吃完飯之後,毓敏又親自將兒子送了出去,看著他略顯削瘦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,毓敏嘆了口氣,這才轉身回了壽安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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康熙五年的年,過得既熱鬧又有些緊繃。

熱鬧是因為,這到底是皇宮裏的年節,哪怕大家各懷心事,在過年這樣的好日子裏,也得拿出個喜慶的笑臉來,不能觸黴頭。

緊繃則在於,不管是宮裏的還是宮外的人,此時都已經感受到了朝局的緊張,大家夥的眼睛都緊盯著皇帝和四位輔臣,大多數人心裏都清楚,這幾人之間的沖突,已經達到了極致,現在就看哪個人引爆那根火線了。

不過在引爆火線之前,玄燁還有一件家務事要處理。

玄燁的兄長,先帝的二阿哥福全,如今已經虛歲十五了,該開牙建府了。

這事兒是大事兒,董鄂福晉打年前就開始四處走動,可是如今因著前朝的事兒,宮裏的氛圍異常緊繃,因此董鄂福晉也不敢拿這事兒去打擾太皇太後,只能來毓敏這兒敲敲邊鼓。

毓敏自然也操心著這事兒,見著董鄂福晉著急,便也幫著問了問玄燁的意思。

玄燁對這個哥哥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,早就對此事有所打算,聽毓敏來問,立刻也就說了自己的打算。

“二哥他十分有才幹,我準備給他封親王爵位,參與議政。”

沒錯,這會兒清朝的最高決策機構可不是後來的什麽內閣和軍機處,而是議政王大臣會議。

議政王大臣會議的前身則來自八王議政,皇太極自己登上大汗之位,就是各方平衡的結果,因此最後也只能在登位之前承認八王議政的合法性,當然了,他後來將自己幾個兄弟宰的宰廢的廢這是後話,可是議政王大臣會議這個形式還是保留了下來。

後來順治想要邊緣化這個機構,設立了內閣,但是順治人一沒,內閣也就被廢了。

議政王大臣會議依舊是最高的決策機構。

現在玄燁要給自己才剛剛成年的哥哥議政之權,既是對兄長的看重,同時也是對自己勢力的擴充。

毓敏心下將這些念頭一一滾過,最後也沒有多言,只是笑著點頭:“你覺得合適就好,只除了這個,還有件事也要上心,二阿哥至今還沒有成婚,他的福晉人選,你可有數?”

給宗室指婚,這也算是皇帝的一項權利和義務,之前玄燁忙著周旋前朝,哪裏能想的起來這個,現在被毓敏一問,一時間有些訕訕,腦子裏急忙開始飛速轉動,掐著手指頭,數他選後時,內務府呈上的秀女人選。

他記憶力極好,即便是隔了這麽久,大致有什麽人還是記得清清楚楚,很快心裏就有了數:“有個西魯克氏,乃是二等侍衛明安圖之女,溫柔賢淑,當為二哥福晉。”

毓敏聽了皺眉,西魯克氏,這個姓可算不得什麽大姓,她的父親,更只是個二等侍衛,這樣的家世,真的合適做親王福晉嗎?

毓敏看向玄燁,她知道,這孩子自來有成算,做事情也絕不會無的放矢,能說出這話,就絕對有自己的打算。

毓敏仔細思索,沒多會兒,心裏也有了猜測,這是既用著福全,又防著他呢,如今局勢覆雜,玄燁也怕福全會被鰲拜一系人拉攏,這才給他指了一個不沾任何勢力且家族背景普通的福晉。

畢竟福全也是先帝之子,要是鰲拜那幫人狗急跳墻,謀逆擁立福全,這也是一大隱患。

想明白這一點,毓敏便理解了這個決定,因此點了點頭:“到底是大事兒,得看好了才成,若能溫柔賢淑,與福全好好過日子,也是好事兒。”

玄燁一聽這話,便知道額娘理解了自己的用心,心下也是一松,許久笑了笑道:“趕明兒我就去和太皇太後說,到時正好也可以雙喜臨門。”

毓敏笑著點頭。

**

這一日下午,毓敏就把玄燁的意思給董鄂福晉透露了。

她一聽說這個,立刻喜笑顏開。

別說福晉的家世一般,一個親王爵位,那就是天大的好事兒了,而且皇上還讓福全參與議政,那更是十分看重了,董鄂福晉還能有什麽不滿的,當場就笑著謝過皇帝天恩。

毓敏看著她仿佛對兒媳婦的人選沒什麽不滿的,心裏也松了口氣,不過想來能參加選秀被留了牌子,還被玄燁記住的人,應當也不會太差,畢竟玄燁也不會想著無緣無故去害自己的親哥哥。

第二日,玄燁果然將自己的打算和太皇太後說了,太皇太後十分滿意,點了點頭:“皇帝考慮的十分周全,就這般行事即可。”

得了太皇太後的首肯,玄燁立時頒下聖旨,冊立世祖章皇帝第二子福全為裕親王,指婚西魯克氏。

一時間天大的餡餅砸到了西魯克氏頭上,西魯克氏自己都懵了,她都做了打算,要參加二次選秀了,沒想到皇帝就親自指了婚,還是親王福晉,這可是萬萬都沒想到的前程。

西魯克氏的父親明安圖,第二天就前往皇宮謝恩。

而福全這邊也開始正式籌備大婚和搬宮事宜。

因著這事兒,原本紫禁城裏緊繃的氛圍被吹散了幾分,董鄂福晉這幾日更是走路都帶風,臉上的笑就沒下去過。

雖然她私底下也嘀咕過未來的兒媳婦家世不顯,可是兒子可是得了親王的爵位啊,這可比什麽都實惠,兒媳婦倒是其次了。

福全自己對這個結果也很滿意,他多少能看出來皇帝的意思,他是個聰明人,知道在這種關鍵時候,自己必須得拿出態度來,他並不想與自己的親弟弟爭奪什麽,也不想摻和進這趟渾水之中,因此對於皇帝的這個安排,他也覺得很適合自己。

高貴的地位,舒服的生活,足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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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燁將大婚的日期定在了四月,這是欽天監算出來今年最好的日子,對自己哥哥的婚事,玄燁還是很上心的,吩咐內務府一定要用心準備。

內務府自然也看得出來皇帝對裕親王的看重,因此很是賣力,大婚的各項事宜開始一點點籌備起來,至於內宮這邊,太皇太後很是貼心的將事情交到了董鄂福晉手上,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,讓親娘去弄總比她們這些外人妥當些。

董鄂福晉自打得了差事,就忙的陀螺一樣,毓敏看她這般忙碌卻又這般快活也忍不住為她高興,因此之後也不過多打擾她,只由著董鄂氏為了這事兒跑前跑後。

**

日子一天天過去,眼看到了月,朝堂之上卻又發生了一件大事。

索尼再次上書,請求皇帝親政。

這回索尼可不像上回似得只是試探。

在玄燁回覆自己太過年幼,不宜親政之後,他還是屢次上書,而且還帶動自己的門生故吏一起上書,把事情整的轟轟烈烈。

這下子,倒是把鰲拜和遏必隆還有蘇克薩哈給架在了半空。

皇帝已經十四歲了,按照禮法也該親政了,他們現在要是沒什麽表示,那豈不是說明他們貪戀權位,不想還政?

因此這人,不管是情願也罷,不情願也罷,只能跟著索尼一起上書。

不過鰲拜和遏必隆心裏只怕已經將索尼罵了個底朝天,這老不死的,眼看著自己快不行了,竟然來這麽一出。

可惜不管他們怎麽罵,該做的姿態還是要做,在連番上書之後,皇帝無可奈何,只能領著諸位輔臣再次前往太皇太後處請命。

太皇太後這次的回話還是和上次差不多,可是有心之人卻也難免察覺出,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。

最後上書親政的折子留中未發,可是就在事情了結之後,就在四月之時,經過議政王大臣會議討論,康熙加索尼一等公,而且這個爵位,和他之前的一等伯一樣,也是世襲罔替。

康熙還讓索尼的第五子心裕承襲索尼之前的一等伯爵位,這等於就是又給赫舍裏家白送了一個一等公的爵位。

此等天恩,索尼接的簡直是戰戰兢兢,幾次上表辭去爵位,卻被康熙強勢否決。

索尼也是這個時候明白,自己上了皇帝的這艘船,那就別想下去了。

他最後也只能默認此事。

宮裏的皇後知道了家族如此隆恩,心中也是有些不安的,可是卻不敢表現出半分,畢竟這是皇帝的意思,誰知道皇帝打的是什麽算盤呢?

她即便心裏再不安也只能強壓住心中情緒,靜觀事態變化。

毓敏當然也聽說了這個,不過她倒是想起了另外一件事,索尼死的好像挺早的,應該就是玄燁親政前後的一兩年,如今看著玄燁對索尼如此大加封賞,指不定對他還有些用處,不如賜下一些藥材和禦醫,關照一下他的身體,也讓他多活兩年,好歹多壓制幾年鰲拜。

想著這些,毓敏也就在玄燁來請安時,和他說了一嘴,誰知道玄燁聽說後,卻只是皺著眉搖了搖頭:“他已經病入沈屙,藥石難治了。”

毓敏心下突的跳了一下,怪不得玄燁對索尼如此大加封賞,原來在暗示皇帝心思的同時,也因為索尼快要死了。

毓敏沈默片刻,安撫般拍了拍兒子的肩膀,柔聲道:“人的命數自有天定,這或許也是老天給你的考驗,索尼去後,無人再能壓制鰲拜,日後也就只能靠你自己了。”

玄燁聽著這話,緊咬牙根:“額娘放心,哪怕只有我一個人,我也絕不會讓這個犯上作亂的賊子得逞!”

毓敏嘆息一聲,到底沒有再多言。

康熙六年六月二十,索尼病逝,年六十七,康熙予其祭葬,謚,文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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